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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焕洲1,2，范晓雪2，郭锦墉3,4*
（1.北京市海淀区农业技术综合服务中心，北京海淀 100193；2. 江西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西南昌 330045；3. 江西省乡村振兴战略研究院，江西南昌 330045；4. 江西省牛羊产业技术体系，江西南昌 330045）
摘 要：“南方现代草地畜牧业推进行动”自 2014 年实施以来，其覆盖的江西等 10 个省份的肉羊产业得到了长足发展。为了解“推进行动”所覆盖的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变化情况及相关影响因素，本研究首先通过 DEA 模型对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进行测算，研判南方 10 省在“推进行动”实施前后效率变化情况；再利用面板 Tobit 模型分析影响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各类因素。结果表明：从时间维度看，“推进行动”实施的年份是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提升的分水岭；从空间维度看，贵州省、云南省、四川省肉羊产业效率涨幅最大；从对动态效率分解的角度看，技术进步是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增长的主要动力。财政支持力度、基础设施建设、机械化水平和规模化水平、人力资本等因素对肉羊产业效率的提升都有着显著的正向作用，侧面印证了技术进步在肉羊产业效率提升中的重要贡献。
1 南方10省肉羊产业效率分析
1.1 投入产出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对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生产效率测算在现代经济增长理论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增长理论范畴内进行。总产出为该省肉羊产业每期总产值，由劳动投入和资本投入共同决定，但考虑到农业生产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加入当期肉羊存栏量与之共同作为投入指标。具体指标见表 1。
产出变量中为了去除与劳动力和资本投入之间的多重共线性和统计误差带来的影响，本文采用南方 10 省历年肉羊产业总产值（单位：亿元）作为产出变量。现有统计资料中未公布具体的各省肉羊产业从业人员及资本投入量，因此本文用历年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总产值与当年该省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之比作为权重，分别乘以各地历年年末农林牧渔业从业人员数和各地历年农林牧渔业总投入，作为劳动力变量和资本投入量。其中，资本投入量按照各省农业生产资料价格指数折算成 2010年不变价计算。
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总产值、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各省每期肉羊存栏量、农林牧渔业从业人员及总投入数据均来源自历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2011—2021）》。
1.2 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静态效率分析
通过 R 语言在可变规模报酬下对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静态效率进行测算，结果见表 2。
从各省综合静态效率均值来看，南方整体肉羊产业效率较低，还有较大提升空间。从变化趋势上看，南方10 省肉羊产业的整体效率在 2014 年前呈波动式增长且各年间效率偏低，2014 年后整体效率则呈稳定上升的趋势。2014 年前后南方 10 省整体的肉羊产业效率均值增长率达 36.5%，这表明“推进行动”的实施在南方各省肉羊产业发展过程中有着实际的推动作用，对促进南方各省肉羊产业提质增产有着现实意义。
依据各省的肉羊产业效率均值，将南方 10 省划分为 3 种类型进行分析，即发展优势型地区、发展成长型地区、发展潜力型地区。
发展优势型地区为广东省、江西省，两地肉羊产业效率均值位于 10 省前列。从时间上看，广东总体上保持了良好的肉羊产业效率，广东经济繁荣，且地处沿海，享有舟车之利，使得广东省成为国内消费大省和肉羊的主销区，供不应求的市场环境促进了肉羊产业的发展。江西拥有优质的草地生长环境和丰富的饲料资源，同时省内肉羊产业政策支持力度大、扶贫增收需求大，推动了当地的肉羊产业发展。但从时间上看，江西 10 年间肉羊产业呈螺旋式增长，产业效率波动较大，后期趋于稳定。
发展成长型地区为安徽、湖北、贵州、重庆 4 省市，4 省市 2014 年后的产业平均效率均有大幅度提升，涨幅分别为 49%、60%、54%、77%，效率均值处 10省中游水平。重庆当地政府相时而动，在政策的推动下充分发挥其草地资源、饲料资源和硬件设施等优势大力发展肉羊产业。贵州启动实施的“千万只肉羊”扶贫项目极大促进了肉羊产业的健康持续发展，为产业效率的提高提供了保障。湖北政府推动建设畜产品“3832”工程，吸引龙头企业的注入，保障了肉羊产业的持续发展，2011 年之前由于自然灾害加之政府实施禁牧、休牧政策导致产业效率有所波动。安徽省涨幅虽在 4 省中最低，但依然可观，“推进行动”实施后，其产业效率稳步增长，加之养羊历史悠久、自然资源与农产品资源丰富、养殖成本和劳动成本低等优势，为其肉羊产业稳定发展奠定了基础。
发展潜力型地区包括广西、湖南、四川、云南 4 省区，这些地区肉羊产业效率增长缓慢，10 年产业平均效率皆位于 10 省末位。广西肉羊产业效率较低的原因可能在于当地肉羊产业布局不合理，且缺少科学规划。湖南省肉羊产业效率在 0.4 到 0.5 的区间内逐年缓慢上升，直至 2020 年左右才有较大提升，表明湖南近年抓住政策机遇，大力开发当地肉羊产业，前期发展较弱可能在于当地大力发展粮食产业、生猪产业，导致肉羊产业重视不足。四川 10 年间产业效率呈“U”型增长，四川以山羊养殖居多，品种较为单一且缺乏可以实际推广应用的杂交组合，使得产肉率低、生产收益低，阻碍了四川肉羊产业的发展。云南省同样发展基础较弱，肉羊养殖以散养模式为主，养殖过程中管理粗放、养殖技术含量低。以家庭为主的作坊式肉羊加工模式也使得相关产品质量较差，最终导致当地肉羊产业发展严重受阻。
1.3 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动态效率分析
通过 R 语言在可变规模报酬假设下，对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 DEA Malmquist 指数进行核算，并将全要素生产率指数（TFP）分解为技术进步指数（TC）与规模效率指数（TE），具体结果见表 3、表 4。
由表 3 可见，从时间上看，10 年间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整体呈现“U”型增长趋势，期间整体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基本保持在 1.00 以上，表明南方10 省肉羊产业发展态势良好，为肉羊产业“提质增效”打下了坚实基础。
由表 4 可见，各省肉羊产业效率动态指数均在1.00 以上，表明各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均有上升趋势，各省均大力发展肉羊产业，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其中湖北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 Malmquist 指数最高达 1.36，位于 10 省第一，结合静态分析来看，湖北肉羊产业势如破竹且发展质量较高。江西肉羊 TFP 位于 10 省末位，表明江西肉羊产业虽有向前发展态势，但增速缓慢，结合静态分析可知，江西省肉羊产业发展基础良好、起步较高，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江西肉羊产业动态增速缓慢，且江西生猪产业占据当地畜牧业比重较大，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江西省肉羊产业的发展速度。从Malmquist 指数分解角度来看，各省的技术进步指数均大于规模效益指数，表明各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主要原因在于技术进步。其中广西、贵州、江西、四川、安徽、广东、重庆 7 省的规模效率指数在 1.00 或 1.00 以下，表明 7 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同样依靠技术进步。湖北、湖南、云南 3 省的规模效率指数均大于 1 但小于技术进步指数，表明规模效率虽有贡献，但远小于技术进步为 3 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带来的贡献。
综上所述，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总体上呈波动上升态势，尤其在 2015 年“推进行动”实施后，TFP 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态势。将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拆分成技术进步和规模效率后发现，除少数时期外，技术进步指数均大于规模效率指数，表明技术进步是拉动整体产业效率提升的主要因素，也是未来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主要增长点。
2 影响南方10省肉羊产业效率的因素分析
2.1 变量选取与回归模型构建
2.1.1 变量定义
受生产主体内生因素和生产环境的影响，影响肉羊产业效率的因素复杂多样且很难涉及到各个方面。基于此，本文以产业发展理论、肉羊产业及类似产业的实证研究文献为指导，以实际可得数据为支撑，将影响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因素总结为 7 个变量并进行实证研究，具体变量如表 5 所示。
本文参照在测算不同受教育水平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速的影响中采用的方法，将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人力资本处理为南方 10 省各受教育层次肉羊产业从业人员数与其受教育年限乘积之和。具体计算公式为：
2.1.2 回归模型构建
由于数据包络分析测算出的效率值在 0 到 1 之间，本文采用面板 Tobit 模型对南方 10省肉羊产业相关面板数据对肉羊产业效率的影响因素进行估计，并进行了 LR 检验，已验证模型是否存在个体效应。具体模型如下：
2.2 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影响因素分析
本文利用Stata 15.0 软件对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及其影响因素数据带入公式（2）进行了回归分析，并进行 LR 检验，具体结果如表 6 所示。
根据 LR 检验结果本文采取随机效应面板 Tobit 模型解释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影响因素。由表 6 可见，财政支持力度、饲料资源潜力、基础设施建设、机械化水平、规模化水平、肉羊产业人力资本、羊肉价格对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有显著正向影响。
财政支出可以通过改善基础设施、提升肉羊养殖技术等方式优化肉羊产业发展环境。其次，财政支出可以推动肉羊产业相关的科技研发及推广应用，提高环境资源利用率，推动肉羊产业动能转换，降低肉羊养殖户和养殖企业运行成本，最终实现肉羊产业快速发展，提高肉羊产业效率。
基础设施越完善表明交通情况越好，交通密度是基础设施的重要体现，能降低生产资料及肉羊产品的流通成本，促进肉羊产品的市场流通，且满足了安全、快速的需求。基础设施的完善是肉羊产业实现机械化、规模化、现代化的前提。
机械化水平主要在 3 个方面促进肉羊产业效率的提升。一是在人工成本过高的背景下，机械化水平的提高会降低生产中的人工成本，使肉羊企业获得一定的价格优势。二是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可以提升肉羊产业的生产效率，减少时间、物力等资源消耗且能提高资源利用率。三是机械化水平的提高是实现标准化生产的前提，是肉羊产品质量和安全的保证。
养殖规模化是肉羊产业发展的必经之路，南方各省的肉羊养殖及加工大多以散户养殖为主，以家庭为单位的散养模式使得肉羊养殖周期长、成本高、利润低，严重影响了肉羊产业的市场化进程，阻碍了其发展。适度规模化养殖能有效解决散户养殖所面临的问题，有利于实现科学化、机械化养殖，有利于标准化生产和现代化技术的规模应用，最终提高肉羊养殖的生产效率。
在“推进行动”等相关扶持政策的持续推进作用下，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逐步从传统低技术、低效率生产养殖模式向高技术、高效率的现代肉羊生产养殖模式过渡。尤其是现代肉羊养殖、大型肉羊企业一体化经营等都需要拥有相关专业技术的高素质人才。因此，肉羊产业人力资本的提升，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肉羊产业的技术进步，促进了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增长。
羊肉价格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市场对羊肉的需求情况。随着生活质量的提升，人们对羊肉等畜产品的需求量持续增加，但长期以来，市场上羊肉供给量提升速度低于人们羊肉消费需求增长的速度，反映到价格上即为各省历年羊肉价格持续走高。羊肉价格走高，一定程度上提升肉羊生产的利润空间，刺激农户增加肉羊养殖量，带动肉羊产业整体效率稳步提升。
3 结论及建议
3.1 研究结论
其一，2010—2020 年间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整体呈现明显上升趋势，“推进行动”的实施对南方 10省肉羊产业效率提升有显著作用，且技术进步成为肉羊产业效率提升的主要动力。从时间维度看，“推进行动”的实施促进了南方 10 省肉羊产业效率的提升。从空间维度看，“推进行动”实施后南方 10 省各省肉羊产业效率均得到有效提升，省际间差距明显缩小。
其二，财政支持力度、饲料资源潜力、基础设施建设、机械化水平、规模化水平和羊肉价格是影响南方10 省肉羊产业效率提升的正向显著因素。财政支持可以反映肉羊产业有关政策的落实情况，羊肉价格反映市场对羊肉产品旺盛的需求，二者能有效刺激农户和相关上下游企业的生产积极性；充足的饲料资源和完善的基础设施能有效降低生产主体的成本，放大相关政策对产业效率提升的刺激效果。机械化水平和规模化水平的提升一定程度反映出南方10 省肉羊产业正逐步由传统养殖模式向现代养殖模式转变。现代养殖技术的应用能显著提高肉羊产业生产效率，同时印证了技术进步在南方10 省肉羊产业效率提升中的重要贡献。
3.2 政策建议
3.2.1 加大财政对肉羊产业发展投入力度
第一，加大政府在肉羊良种繁育、标准化场区建设及牲畜补充、优质饲料基地建设、品牌建设等方面的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力度，积极引导社会资本、工商资本等注入。第二，引导扶持新型经营主体，鼓励养殖户成立专业合作组织，引导家庭农场、养殖小区和专业合作社的发展，建立利益联结机制，发展多样化社会服务组织，建立健全肉羊产业社会化服务体系。
3.2.2 提高草饲资源开发利用率
为充分挖掘南方 10 省饲草资源潜力，提升资源利用率，结合肉羊产业标准化、规模化和现代化的发展趋势，逐步完善饲草供给体系建设，进一步推动草畜一体化。建立资源高效利用的饲草料生产体系。以开展粮改饲试点及南方现代草地畜牧业发展项目建设为契机，推进“粮 - 经 - 饲”种植业三元结构调整，整合资金投入，保障粮改饲耕、种、收、贮等环节高效运行；鼓励成立专业草业公司，为肉羊产业发展提供专业化草料供给服务。
3.2.3 强化基础设施建设，提升产业机械化、标准化率产业标准化是我国肉羊产业未来发展的大趋势，各省应顺时而动，在肉羊生产各环节推行标准化建设，推动肉羊产业标准化进程。一是养殖设施化。政府或企业通过资金、技术和政策支持，协助养殖农户建造标准化栏舍；规模养殖（场）户应大力发展标准化规模养殖，逐步完成适度规模养殖场改造升级，为肉羊生产性能的充分发挥提供适宜的生长环境。二是生产规范化、机械化。各养殖场应制定并实施科学规范的饲养管理规定；通过培训、随时技术指导、不定期抽检等实现监督。
3.2.4 加大专业人才引进与培养力度，完善技术创新和推广服务体系一是大专业人才引进与培养力度。产业重点区域，通过与外来企业合作引进先进的技术和人才，破解产业发展中遇到的瓶颈；加强本地人才培养，通过产学研机构协调与合作，加大后备人员培养，为产业发展集聚力量。二是加大科研投入，通过自主研发和加强合作，积极开展草畜一体化等技术研发。三是建立并利用好示范园区。通过示范园区把新生产技术应用于实际，完成新技术的转化，并通过示范园区的示范带动作用推广新技术。四是加大先进生产技术推广普及力度，设立专业的技术推广机构，配置足够人员，完善技术推广体系建设，确保技术推广的深度和广度，真正实现科技成果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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