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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20年3月13日，青海省一养羊户发生一起人畜布鲁氏菌病疫情。为掌握疫病发生原因，调查疫病可能来源，评估可能传播风险，青海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会同相关人员组成工作组，赶赴养殖现场，通过座谈、实地查看、实验室检测等方式开展了紧急流行病学调查。调查认为，养羊户引进感染羊，且引进后未隔离观察就直接混群放牧可能是导致本次疫情暴发的原因。由此，建议加大排查监测力度，及时发现并处理阳性畜；加强宣传，积极开展布鲁氏菌病防控知识培训，提升牧民规范饲养和主动防范布鲁氏菌病的意识。
布鲁氏菌病（以下简称布病）是由布鲁氏菌引起的人兽共患慢性传染病，主要侵害动物生殖器官、胎膜及多种器官组织，引起发炎、坏死和肉芽肿，临床表现为母畜流产、不孕，公畜睾丸炎及关节炎等症状。我国将其列为二类动物疫病、法定报告人类传染病。人常因接触病畜以及污染的动物产品（如肉、奶、皮毛）或其他污染物等，通过消化道、呼吸道、生殖系统黏膜及皮肤感染布鲁氏菌。患病羊可通过交配传播布病，也可通过其阴道分泌物、乳汁、尿、粪便及污染的土壤、水、饲草等，经呼吸道、消化道、皮肤黏膜等传播布病。青海省是我国五大牧区之一，曾是我国人畜布病的高发省份。2016年，青海省地方病研究所共检测1430人，检出虎红平板凝集试验（RBPT）阳性10人，阳性率为0.70%；试管凝集试验（SAT）阳性5人，阳性率为0.35%。2006—2015年，青海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在40个县（市）14个种牛场和23个种羊场进行血清学检测，发现平均个体阳性率为4.25%。
2019年10月底青海省一养羊户主在冬季产羔期给自家难产母羊接产20 d后出现身体不适，2020年3月13日经青海省地病研究所诊断为布鲁氏菌阳性，随后其妻子也被确诊为布鲁氏菌阳性。当地动物疫病控制部门联合采用RBPT和SAT，对其家中存栏的184只羊及2头牛进行实验室检测，结果在羊群中也检出布鲁氏菌阳性。为掌握该养羊户羊布病的可能来源和去向，青海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组织人员赴现场开展了流行病学调查。
材料与方法
病例定义
可疑病例。调查时该养羊户存栏的所有羊只中，经该辖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采用RBPT检测为阳性的羊。
确诊病例。可疑病例经该辖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采用SAT检测为阳性的羊。
病例搜索
按照病例定义搜索病例并核实。RBPT和SAT方法，按照《动物布鲁氏菌病诊断技术》（GB/T 18646—2018）的要求进行。
现场调查
现场勘察阳性场点，借助卫星地图了解发病户周边区域环境。与养羊户现场访谈，了解该养羊户的饲养管理、免疫、羊只调入、生产及出现流产、死胎等情况；与当地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乡镇兽医站相关人员座谈，了解周边地区羊只养殖情况和布病监测情况；通过实地勘察，了解该养羊户圈舍布局、周边环境、畜间分布等信息；通过追溯与追踪，分析此次羊布病暴发的可能来源。
数据分析
对调查资料进行整理，根据获取信息，绘制疫病流行曲线；采用描述性分析法，描述疫病暴发的三间分布。
结果与分析
基本概况
发病场户基本情况。发病养羊户西侧为农田，东侧为公路；圈舍位于户主住房西边，没有物理屏障与外界隔绝，畜棚简陋（图1-A），无隔离圈舍，牛、羊混养。兽医等外来人员可直接进入圈内；引进羊不报检、不隔离直接饲养。家中有羊圈1栋（图1-B），调查时存栏羊184只、牛2头，其中种公羊3只，母羊145只，5月龄左右羔羊36只。该养羊户采用半放牧半舍饲模式，有固定放牧区域。日常饲养和管理由养羊户主及其家人负责。村级防疫员负责该户羊群的日常免疫工作。
疫点所在村情况。该村地处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区脑山地区，为回族村。全村共有养羊户33户，存栏羊2021只；养牛户66户、存栏牛1124头。大部分养殖户采用半放牧半舍饲模式，有固定放牧区域，且放牧区与圈舍相隔较远。部分养殖户存在多种动物混养情况。全村防疫工作由村级防疫员统一负责，主要免疫口蹄疫、小反刍兽疫及羊“三防四联”疫苗。
现场调查情况
据户主回忆，冬季产羔期间，曾有10多只小尾寒羊1只藏系羊发生流产。当时户主在手腕有伤口的情况下，给难产羊助产，且接产后未及时进行消毒处理。户主在接产20 d后出现膝关节、肘关节及腰部疼痛，夜间发烧及盗汗等症状，辗转多次治疗后，被青海省地病研究所确诊为布病患者。其妻子随后经疾病控制部门诊断，也被确诊为布病患者。
时间分布。2019年10月，羊只陆续出现流产、难产症状，其间未进行实验室检测，故未被确诊为阳性病例；2020年3月13日，户主被确诊为布病患者后，按照病例定义进行搜索，最终在场内发现83例羊阳性病例。
空间分布。本次疫情呈点状散发。发病户地理坐标为东经101.346389、北纬36.800556，仅有1条道路与外界主干道相通，相对独立，圈舍周边1 km范围内无其他养殖户（图2）。
群间分布。调查时，发病养羊户存栏羊184只，经实验室检测，从中检出阳性83只，平均阳性率为45.11%，其中藏系羊阳性率为48.15%，小尾寒羊为40.79%。具体情况见表1。
周边感染情况。村内其他养殖户未发现有人感染布鲁氏菌，既往牛羊布病检测结果均为阴性。按病例定义对全村存栏牛羊开展采样检测，未发现其余养殖户存栏牛羊出现布病阳性。
病因分析
该养殖户以半放牧半舍饲模式为主。发病养羊户圈舍周边无其他养殖户，且有固定的放牧区域，放牧时不与其他牧户共用村道。发病养羊户放牧区附近有村中其他养殖户放牧，各放牧区域间虽有铁丝网隔离，但畜群可以相互接触，故存在通过放牧接触传入疫病的可能。发病养羊户平时与外界接触较少，羊群发生流产前1个月，无防疫人员到访，村内其他人员很少进圈，故通过人员传入疫病的可能性较小。2019年8月，发病养羊户数次调入小尾寒羊，共50只。调入前，发病养羊户存栏羊未发生难产、大面积流产等布病疑似症状；调入1个月后，该场羊只出现流产、难产症状。布病潜伏期为14~180d，这在时间上符合布病的流行病学时间节点，故推断通过引进羊群传入疫病的可能性较高（图3）。
现场调查发现，发病养羊户圈舍简陋，无隔离观察区，所有引进羊只放置于同一个畜棚，放牧时与原有羊群混群放养。部分羊只于2019年10月底出现流产及难产症状，户主接产后也导致布鲁氏菌感染。
疫情确诊后，扑杀了全部阳性羊；限制发病户所在村牛羊的移动，禁止其交易和屠宰；禁止该村牛羊及其产品调出和调入；要求对羊圈及周边环境进行全面消毒；坚持边检测、边隔离，在检测同时，对发病户进行封锁，对检出的阳性羊及时分圈隔离，并指导全村养殖户对存栏牛羊实施分户隔离。因恰逢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发病户中的羊只未向外出售，故疫情由该户向外传播扩散的可能性低。
综合分析，排除其他与此次疫情相关的可能传播风险，推测疫情暴发原因可能为引进了感染羊，且引进后未隔离观察而直接混群放牧导致疫情扩散（表2）。
局限性
发病户数次调入的小尾寒母羊来自海东市某集贸市场。该市场系村民自发组织，尚未被正规监管。该集贸市场所交易的牛羊来源复杂，无检疫合格证明。由于无法掌握该集贸市场中活畜贩卖人员的信息，且畜群贩卖途径多而复杂，导致调查获得的信息不足，无法深入进行疫情追踪工作。
本次疫情发生周期较长，自户主引进羊至羊群发病长达半年多，故调查过程中户主对个别细节记忆模糊，存在回忆偏倚。
启示
布病作为重要的人兽共患病，其防控需要畜牧兽医部门和卫生部门密切配合、信息互通、资源共享，发挥各自技术优势。
近年来，人间布病患者和畜间布病病例数量不断增加。布病对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畜牧业生产健康发展构成了严重威胁。由于宣传不到位，偏远地区的散养户对布病的风险、危害和防治知晓度较低，风险意识淡薄，没有形成主动防范意识和异常情况报告意识。因此，需要进一步加大消毒灭源和宣传教育力度；加强对养殖户的风险教育，提升其主动防范意识和异常情况报告意识；加强对牛羊贩运从业人员的警示教育，规范其贩运行为。
结论
结合现场流行病学调查和实验室检测，推测此次疫情由引进感染羊，且引进后不隔离观察而直接混群放牧所致的可能性较大。因此，需进一步加强羊群检疫监管和布病防控知识宣传，提升牧民的畜群规范饲养和布病防范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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