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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快消君
河南首富也好，3000亿市值也罢，“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排污难题
近日，有湖北石首市市民在当地党风政风监督网站上留言称，生猪行业龙头企业——牧原集团（以下简称：牧原）在横沟市镇新沙村建设的养猪厂未做环保处理，大量污水及废气直接排放至农田和空气中，导致当地生态环境严重被破坏，村里和镇上不管，村民民不聊生，严重危害了村民的生命健康安全，也严重影响了居民的正常生活。
公开信息显示，牧原集团成立于1992年，主营业务为生猪养殖，兼有饲料加工、生猪育种、生猪屠宰等业务协同发展，公司董事长秦林英长期稳坐河南首富宝座。旗下牧原股份于2014年1月上市，主营业务为生猪的养殖与销售。
对此，石首市生态环境局表示，石首牧原第六分场项目位于横沟市镇新沙村，于2018年6月份完成环评批复，于2020年4月完成扩建项目备案，建设规模由年出栏15万头，扩建为年出栏商品猪18.75万的生产规模。目前场区存栏5.3万头左右。
2021年6月17日早上，施工方在场区内施工期间，意外将场区内污水管网挖破，导致生产废水流入厂门口雨水沟渠，存在部分废水渗透到旁边的农田灌溉渠。
事发后，施工方通知了牧原公司，该公司立即安排人员将管网阀门进行关闭，同时将沟渠进行封堵，并用潜水泵将沟渠的废水进行回抽猪舍网底，防止向旁边的灌溉渠溢流。同时，当天就安排人员将管网维修回填完毕，并试水确保不渗漏，另外安排挖机进行清理沟渠。该公司在整治过程中被周边群众看到，并拍了视频，引起众多老百姓围观。
转天，施工方在进行收集池土方施工过程中，因开挖土方出现地表积水，准备将积水坑用泵进行外抽时，被老百姓发现并阻止，过程中双方发生争吵，导致矛盾升级。
根据官方回复，石首市生态环境局已经约谈石首牧原公司负责人，对存在的环境问题提出了包括环境改善、群众补偿、加强管理等一系列整改要求。
然而，这并非牧原首次由于环保问题被举报。
2020年6月，有石首市市民举报称，湖北省石首小河口天心洲牧原集团大建养猪厂，猪屎异味严重，半夜排放有毒气体导致百姓夜不能寐，另外，学校前后均建有猪棚，学生已经无法正常在校学习，养殖场已经严重影响了本村村民的生活环境，且引起村民恐慌。
无独有偶，同一时期，南阳多名村民实名反映称，牧原在小屯村将污水直排到河滩村民的耕地内，继而从沙滩或通过沙滩渗透流入河流。虽然南阳市卧龙区委宣传部发布公告称，经现场查验网文反映问题不属实，但当地居民仍指责该调查“不了了之”，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有网友对此评论道：牧原年销售生猪1000多万头，公司董事长秦英林身家在全球排名第43位，是目前的河南首富，财富积累的闪亮金山，却是建立在全社会、大自然、后世子孙为其环保污染买单的基础上。
在更早的2016年，也有媒体报道过，牧原在南阳小屯村，常年将未经处理的高浓度粪便废水直接排放到场区外的耕地里，导致近千亩良田荒废，场区附近几公里内恶臭熏天，而且每逢下雨天还会向河道内偷排，河内鱼虾死绝，连地下水也无法饮用，但始终无人过问。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末，牧原在回复证监会相关问询时披露：近3年，牧原及其合并报表范围内子公司受到行政处罚7次，合计遭罚14.63万元；其中，牧原遭环保处罚3次，罚款8万元。
有观点认为，对生猪养殖来说，既要保供给又要保环境，找到这样一个平衡点是可行的。是否能通过资源环境补偿、跨区合作养殖等方式，形成销区补偿产区的长效机制，是官方及包括牧原在内的企业需要认真对待及思考的问题。
流年不利
牧原扎根河南，这里是我国粮食主产区，在气温对猪仔生存率影响、地域对饲料采购成本、运输料损影响方面，牧原比南方猪企先占据了“地利”优势。此外，近几年国家又加强了对养猪区域的管理，对于河南、河北、黑龙江等省市大力支持，而对南方水网城市的养猪进行了区域性的限制……这些都让牧原在保持着行业最低完全成本的基础上飞速发展。
在中国养猪业，年出栏量超过1000万头是一道分水岭。温氏和牧原是唯二超过这个数字的企业。在2020胡润中国百富榜上，牧原的秦英林、钱瑛夫妇身家为2000亿，排名榜单的10位，成为恶劣经济环境下财富不跌反涨的富豪代表。
2019年伊始，受非洲猪瘟疫情与国内猪周期性因素的叠加影响，牧原股份股价一路飙升屡创新高。至2021年1月，牧原股份市值一度超过3400亿元。
2020年，牧原股份实现营业收入562.77亿元，同比增长178.31%，实现归属净利润274.51亿元，同比增长348.97%。同时，公司销售生猪1811.5万头，同比增长76.67%，其中商品猪1152.4万头（向全资子公司牧原肉食品有限公司销售23.9万头），仔猪594.8万头，种猪64.3万头。作为对比，温氏股份、正邦科技和新希望三家头部猪企的归属净利润合计为181.14亿元，不到牧原股份的70%。
但事实上，除了环保问题外，今年的牧原股份还遭受了不少非议。随着猪价的一路下跌，这家风头一时无两的猪肉龙头企业正面临不小的挑战。
今年3月，牧原股份一度陷入过财务数据遭质疑的舆论漩涡。彼时，广泛流传于网络《牧原会是惊雷吗？》一文对“猪茅”牧原股份提出多项质疑，其中包括：固定资产/销售收入比 ，远高于其他猪企；公司少数股东ROE远低于母公司股东ROE；实际利润被控股股东旗下的建筑公司获取等。
在牧原股份的财务数据被提起的同时，随着大量企业扩产养猪，猪价自然被压低；加之春节之后，猪肉进入淡季，猪肉市场需求整体疲软。随着猪价不断下滑，曾站在风口上的猪企也飞不起来了。不少猪企都出现了量价齐跌的状况。
尤其是今年5月以来，生猪价格继续加速回落。直到5月24日，受2020年年度股东大会悲观预期和综合因素的影响，牧原股份股价大跌8.58%，市值蒸发320亿元，其盘中股价甚至一度跌停。
据《证券时报》报道，针对“跌跌不休”的猪价，有关部门正在加快探索建立生猪产能储备制度，以确保基础产能的稳定。然而，该制度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距离真正出台以及落地生效还有多久仍是个未知数。因此，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生猪产能及价格问题或许依旧会被“周期”带跑。
对难以回避的行业寒冬，牧原股份此前曾公开表示，今年公司的核心工作则是做好成本管理。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由于猪价下跌，销售收入不佳才引发了成本管控，可成本管控的措施却又因价格下跌业绩不佳而无法产生预期效果，于是，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当下，无论是业内外还是投资人，都在观望作为“猪茅”的牧原股份如何带领行业走出寒冬。不过，石首和南阳居民当下更迫切期待的、是牧原股份能尽快把自家的猪圈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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