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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用抗生素的使用曾被认为是20世纪畜牧业生产中最伟大的生物技术，但这项技术所带来的种种弊端近些年来日渐凸显，抗生素禁用呼声渐高，“无抗”时代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
若想取代“抗生素”，首要前提是寻找到适合的抗生素替代品，这是全世界的共识。于是近年来号称能取代或者部分取代抗生素的产品层出不穷，这其中，有些确有其事，有些则是无济于事。概括起来，目前市场上的饲用抗生素替代品主要有5种，分别是有机酸、酶制剂、低聚糖类、中草药类和微生态制剂，其实际使用效果众说纷纭。
2015年4月23日，荷兰泰高集团(Nutreco)旗下赛尔可(SELKO)饲料添加剂业务在江苏南京举办了全国经销商大会暨新产品发布会。本刊记者有幸亲临现场，聆听了赛尔可专家关于欧盟抗生素替代经验的分享，并对泰高集团研发中心副总监韩延明博士和PA国际基金会(Public Advice InternationalFoundation)的创始人和执行董事Rio先生就相关内容进行了采访，受益匪浅。平心而论，这是记者近年来听到的有关抗生素替代方面最中肯、最系统的内容。为了让更多人受益，记者查阅相关资料并结合现场采访内容，就目前国内对于抗生素替代方面的热点问题予以整理、总结。不过，说起抗生素替代，我们还需从抗生素最初用作药物添加剂开始谈起。
抗生素的失败与伟大
1946年，链霉素能刺激雏鸡生长的作用首次被发现，真正实行工业化生产抗生素添加剂时1949年，试验发现，用四环素培养液残渣饲喂猪和鸡能显著促进动物生长，揭开了抗生素作为药物添加剂应用的大门。1950年，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首次批准抗生素用作饲料添加剂。自此之后，抗生素在大量地用作治疗和预防细菌性疾病的同时，还作为饲料添加剂被大范围的推广和应用。尽管全球各地学者对饲用抗生素的作用机理进行了大量研究，然而至今对其促进生长的原因仍没有明确的研究结论，人们依据经验对抗生素的作用机理进行了一些推测，例如节约营养、防治疾病、促进营养物质的吸收、延长消化吸收时间、增加食欲和采食等等。具体表现在：抗生素能抑制或杀灭动物消化道内的有害微生物，节约被病原微生物消耗的重要营养成分，如维生素、蛋白质、氨基酸、微量元素以及未知因子等，而所节约的这些营养物质被动物自身利用后可加速生长;抗生素对动物消化道内的某些致病菌有抑制或杀灭作用，使畜禽抗病力间接增强，降低发病率，从而达到保证健康和顺利生长的目的;某些抗生素可使动物肠壁变薄，增加膜的通透性，从而有利于肠壁对营养物质的渗透和吸收，提高饲料利用率;抗生素可使食物在肠道中的滞留时间延长，以便动物有更充分的时间进行精细的消化，从而使得更多的营养成分被吸收利用;某些抗生素可刺激脑下垂体，使其分泌促生长激素，从而促进动物的生长发育，提高增重率，等等。
当然，以上这些统统只是猜测。必须承认，抗生素在饲料中的应用初期对控制畜禽感染性疾病、保障现代养殖业的健康发展确实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尤其20世纪60年代以来，抗生素作为药物添加剂为全球饲料添加剂工业带来了巨大发展，开创了20世纪畜禽养殖集约化生产的奇迹。但随着抗生素越用越多、越用越滥，其种种弊端也逐渐被人们所认识。尤其近年来，由饲料安全问题引发的事件此起彼伏，引起全世界越来越多人的关注，抗生素在饲料中的添加也受到越来越多科学家和畜牧工作者的反对。
1957年，日本首次发现细菌抗药性病例——引起痢疾暴发的一些宋内氏志贺氏菌株有1种以上的抗药性，到1964年，40%的流行株有四重或多重的抗药性;1972年，墨西哥有一万多人被抗氯霉素的伤寒杆菌感染，导致1 400人死亡;美国新闻周刊报道，仅1992年美国就有13 300名患者死于抗生素耐药性的细菌感染。在我国，病原菌抗药性问题也表现得越来越严重，在临床和流行病学调查中发现，各种病原菌均有不同程度的抗药性，在中部或东部抗生素应用频繁的地方，志贺氏菌几乎100%具有抗药性，对四环素类的抗药性尤为明显。大肠杆菌病、葡萄球菌病、沙门氏菌病等，过去并不严重或较少发生的细菌病，现已上升为畜禽的主要传染病，这与长期滥用抗生素密切相关。据有关学者研究发现，长期使用抗生素，可造成畜禽机体免疫力下降、畜禽内源性感染和二重感染，并且影响动物的生产性能。
更为严重的是，抗生素滥用对人类健康也产生着越来越严重的影响。研究表明，抗生素在被吸收到动物体内后，分布到全身各个器官，在内脏器官尤其是肝脏内分布较多。抗生素的代谢途径多种多样，但大多数以肝脏代谢为主，经胆汁由粪便排出体外，也会通过泌乳和产蛋过程残留在乳和蛋中。一些性质稳定的抗生素被排泄到环境中后仍能稳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从而造成环境中的药物残留。这些残存的药物，通过畜产品和环境慢慢蓄积于人体和其他动植物体内，最终以各种途径汇集于人体，导致人体产生大量耐药菌株，失去对某些疾病的抵抗力，或因大量蓄积而对机体产生毒害作用。
“细菌耐药性从20世纪60年代就被发现，只不过现在越来越严重。当一种新的抗生素出现后，1~4年就会产生耐药性。在加拿大，每年都有很多人是被医院的病菌杀死的，因为这些病菌耐药性很强，医院里所有的抗生素都没有办法把病菌杀死。可想而知，食物、饮水、空气中都存在细菌耐药性的问题。但是，目前的现实问题是，新的抗生素的开发越来越少，基本上已经停止。所以，政府、行业、社会都要求尽量减少抗生素使用，欧盟已经禁止，美国正在研究，再过几年会全面禁止抗生素使用。在一项对全球150位顶尖专家的调查中，64%的人认为，未来2~5年内，抗生素的耐药问题必须要解决”，韩延明说。
对此，PA基金会主席Rio先生表示认同，“在后抗生素时代，不仅无法进行外科手术，导致死亡人数急速增长——特别是儿童，同时将会带来贸易、销售额上的巨大损失，以及对中国食品安全信心的丧失，如三聚氰胺事件一样，结果导致很多中国公司遭遇破产。中国某地区儿童尿检58%含抗生素的事例便是当前严峻形势的明确警告信号”，Rio先生说，“我本人在比利时一家医院曾险些死于耐药细菌。”
抗生素耐药性已不再是对未来的预测，而是确实在发生着。如果不紧急采取协调行动，全世界就可能会进入后抗生素时代。此问题已严重威胁到现代医药的成果，在后抗生素时代，普通的感染和轻微的伤害都可能导致死亡。
——WHO，2014年
中国如何实施抗生素禁用?
抗生素在畜牧业中的使用通常可分为两种，一种为治病用抗生素，主要用于动物疾病的防治,降低畜禽发病率和死亡率;另一种为饲料添加剂用抗生素，作为动物生长促进剂。
中国是抗生素生产和使用大国。目前，我国有6 000多家药厂，生产各种抗菌药物1 000 多种、数万个产品。根据《2013年版中国畜禽养殖中抗生素使用情况市场调研分析报告》的统计，中国养殖业是抗生素使用量最大的领域，超过国内抗生素消费总量的一半 (54%)。2012年，生猪、肉禽、蛋禽、奶牛养殖的累计用药支出(以养殖场支出计)预计在280~300亿元。生猪养殖场用药费用最高，占其中的43%左右;肉禽养殖场用药费用约占33%;蛋禽和奶牛最低，分别占13%和10%。对于畜禽养殖场，抗生素支出约占用药总支出的70%~80%。2012年饲料企业所用抗生素的市场规模大致在30亿~35亿元。
农业部168号公告中对33种促生长类抗生素添加剂的用法、用量以及休药期进行了明确规定，但抗生素用于促生长的合理性问题目前已遭到行业内一些权威学者的质疑。饲料中抗生素禁用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现实。中国实施抗生素禁用将分几步走，如何走，值得关注。
行业做好准备
记者：抗生素禁用首先要解决哪些问题?
韩延明：2006年欧盟开始在饲料中禁用抗生素，但是抗生素的使用量在2007年达到高峰，原因就是行业没有准备好、技术没有准备好，盲目就把抗生素禁用了。所以，很多企业只有靠兽医、靠治疗用抗生素维持生产。目前，这种现象得到极大改进，2006年至今，抗生素使用量降低了60%~70%，但生产效率没有受到影响，可见并不是没有替代产品。抗生素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帮助解决肠道细菌造成的疾病，不管是疾病的早期、中期还是后期。所以，抗生素禁用之后，第一个要面临的就是动物的肠道疾病问题。通常，动物出现肠道疾病问题的时候都是在生命早期，即出生2~4周之内。这一阶段来自母体的抗体用完之后，动物自身的免疫功能仍在发育阶段，对疾病的抵抗能力很弱，所以禁用抗生素重点就是要解决这一阶段的问题。
记者：欧盟2006年开始禁用抗生素，目前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效果，是成功的经验。就欧盟来说，政府在推进抗生素禁用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Rio：首先是政府积极监控，如果违反法律，先是罚款，再是禁止其生产。其次是经济上的支持。当企业或者农户看到他的肉蛋奶产品，因为不用或者少用抗生素，可以带来更多利润，就会主动配合。再者就是在抗生素替代方面提供新的技术和产品进行支持。
记者：中国实施抗生素禁用，您有哪些建议?
Rio：中国和欧盟最大的不同是欧盟把药用和促生长的抗生素分开来使用。药用这部分仍然可以使用，就像人病了，依然要用药一样，动物病了也需要治疗。但长期添加到饲料里的用于促生长的抗生素是禁用的。据了解，在中国仍然有33种抗生素可以作为促生长剂在饲料中使用，所以需要在立法上对其进行修改，禁止抗生素作为促生长剂用在饲料中。
韩延明：中国实施抗生素禁用，要在管理和观念上做出改变和调整。第一，一定要更加注重如何有效地通过饲料来满足动物的营养和健康需要，改善管理和卫生条件，改进饲养设施，提高工人素质;第二，当动物生病时候，从动物福利的角度，需要用抗生素进行治疗，不能让动物受苦。第三，通过营养措施，利用不同的产品组合来改善动物的肠道健康。比如在动物健康有问题时，怎样促进其采食量增加?怎样在动物产仔数越来越多的时候，继续维持健康。以欧盟的经验，可以通过延迟断奶时间来维持动物肠道健康，欧盟的仔猪断奶时间从过去的14天、21天延迟到现在的28天。断奶后动物采食表现决定了其一生的生产性能，所以断奶后教槽料的适口性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适合的抗生素替代品
使用抗生素的原因是进行肠道微生物的控制，或者肠道微生物的调控。所以，从营养方面解决减少抗生素使用而带来的与微生物有关问题，是抗生素替代品的研发方向。
记者：目前，抗生素替代品主要包括有机酸、酶制剂、低聚糖类、中草药类和微生态制剂，您认为，哪种产品最有效?
韩延明：替代抗生素不应该是一个产品来解决，而应该是一套产品组合作为解决方案。不同的产品成分不一样，发挥的作用不一样。对于目前市面上流行的抗生素替代品作为促生长剂的效果，我们曾经做过分析。例如，植物提取物、植物精油、益生菌等等，虽然都有一定的效果，但各有利弊。不过，酶制剂作为抗生素替代品的作用有限，它能作为整个解决方案的一部分，但不能单独作为抗生素替代品使用。中草药作为替代品有一定的道理，但到底是几种成分在发挥作用需要明确，质量也需要控制。以我们的经验，性能确定并且效果稳定的抗生素替代品种类非常少，任何一个产品都要经过系统的研究，并进行科学的评估和验证，才可能知道是不是有效果，这是评价抗生素替代品最好的办法。
记者：那么，如何研究和评估抗生素替代品?
韩延明：肠道是最大的免疫器官，具有很重要的屏障作用，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例如，霉菌毒素会破坏肠道屏障。所以研究肠道健康和抗生素替代，需要具备两类知识，一类是营养健康方面的知识，另一类是病原微生物方面的知识。目前流行的抗生素替代品，包括有机酸、寡糖、植物提取物、益生菌、酶、小肽等，都有可能构成抗生素替代的解决方案，但一定要进行系统的研究。首先是建立体外评估系统，然后是动物体内评估，先是小规模评估，再是大规模评估。通常，我们强调替代品要在4个方面发挥作用，第一是抑制有害微生物进入体内;第二是维持肠道微生物的平衡和多样性;第三是改善肠道的屏障功能;第四是免疫调控。尤其是在动物生长早期，免疫功能还没有发育完全，应通过营养措施进行调控。
企业理念与技术同步更新
记者：具体到企业，应该如何配合抗生素禁用的实施?
韩延明：“无抗”畜产品正在成为消费者的选择。饲料中抗生素的禁用是迟早的事情，同时也要进一步降低养殖环节中的抗生素使用量，包括治疗用的抗生素。未来需要养殖企业做好饲养管理，改善卫生条件，包括饮水方面，这些是减少抗生素应用的必须条件。人的习惯很难改变，但必须要改变。比如我们去国内的企业参观，很多企业都是敞开大门，消毒设施基本上就是摆设，实际上这非常不好，应该有参观通道。这是常识问题，就是执行起来很难。新环保法、水十条的出台表明中国已经深刻意识到环境问题的重要性，这个时机很好。在中国，纯粹追求数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事实上，作为泰高集团旗下颇为重要的饲料添加剂业务品牌，赛尔可一直致力于为中国养殖及饲料行业带来最新的研发产品。本次发布会上，泰高集团对于动物养殖中减少抗生素使用的最新研发成果和动向的分享就是最好的例证。就在前不久，2015年2月12日，荷兰赛尔可公司与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签订合作备忘录，就开展新型饲料添加剂替代抗生素的效果试验达成合作意向，用以研制和推广新型饲料添加剂来替代养殖环节的抗生素类添加剂，旨在共同推动畜禽养殖过程中减少抗生素的使用，防止耐药性细菌的产生，对于保护动物与人类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在过去15年里，赛尔可饲料添加剂在中国市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如今注册与销售的产品已达2大类5个品种10个产品，产品覆盖家畜、家禽、反刍、水产等所有养殖产品，尤其在我国液体防霉剂和液体酸化剂等细分市场居于全国领先地位，与嘉吉、正大、新希望六和、大北农、温氏等世界知名的饲料和养殖企业达成了长期稳定的合作。
2015年，随着泰高集团全球产品新战略的实施，赛尔可添加剂业务也将计划加大对中国市场的开发力度，以新的发展战略、新的团队和技术服务体系、更多的创新性新产品，在全国广大新老合作伙伴的配合下服务于中国动物养殖和饲料行业。
随着中国养殖市场和饲料行业进入低速发展新常态，如果想成为具有广泛影响力和公信力的品牌，在细分市场占据不可置疑的领导地位，必须能够给中国广大用户带来新的理念和技术，这正是赛尔可的努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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