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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季焜：数字技术助力中国农食价值链提升
现代畜牧网 http://www.cvonet.com 2023/12/6 19:58:28 关注：176 评论：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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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数字技术助力中国农食价值链提升: 机遇、挑战和发展思路》。我们都知道未来5年发展要靠4大技术：生物技术、数字技术、装备技术、生态技术。今天我想重点谈一下数字技术怎么助力农业和食品行业的发展。1993年国家提出自主经营，许多农民开始从粮食生产转向经济作物，中国发展经济作物快速转向整个大农业的发展。当时我也研究了粮食蔬菜距离港口每1000公里价格变化的百分比，玉米离港口每差1000公里，价格偏差4%左右，大豆、小麦偏差10%。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中国农产品市场已经市场化，可以加入WTO了。到目前为止，我们有非常发达的批发市场，即使在农村，也有现代超市，包括农贸市场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那么，农产品整个价值链形成的效率到底如何？2017年，我对苹果做了研究，看农户怎么把他的产品卖给批发商、小商贩、零售商等，当然也有放在冷库里面的。我对这几个渠道进行跟踪，从山东的农户田头、冷库到北京批发市场的跟踪研究，去看价值链是如何形成的。我这里举两个例子：A，农户→冷库→批发→ 零售→消费者；B，农户→冷库→零售→消费者。得出一个结果则是：各流通主体的利润占最终销售价格的比例(%)为5%左右。这说明我们中国农食价值链的形成已经非常有效了，其中主要得益于“市场+交通+政策”这三大方面。
一、目前农食价值链面临问题: 数字技术可能发挥重要作用前面这些例子去谈农产品过去二三十年的发展，促进了价值链的显著提升。但即使在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下，还是存在不少问题的，包括信息不对称、价值链的整合度不高、食品安全与质量追溯难、农民在价值链增值中分享利益有限等等。也正是因为这些问题，所以也存在着许多的机遇，从2013年开始，中央一号文件每年都要发布关于加快发展现代农业进一步增强农村发展活力的若干意见，2019年出台了《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2020年《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2022年《数字乡村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5年）》等等。但为何早已出台了这么多政策，数字技术促进农村发展却依然举步维艰？因此，过去十几年我们还是在做很多乡村试点项目，2013年起9个省市开展农业物联网区域试验；2017年起，围绕重要农产品全产业链大数据建设，覆盖13个试点县区，建设近100个项目；2020年110个特色农产品优势县；近期进一步推进试点项目“互联网+农产品出村进城试点”，国家、省、地都在积极地推广。包括在座所有企业，从产前产后，种植业、养殖业等都在积极推进农业发展。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跟农业没有关系的一些互联网企业加入，包括阿里云：人工智能+农业；腾讯：人工智能+温室大棚；京东：无人农场；华为：5G/AI+种养殖等，政府+企业更是为这个领域提供了很好的机遇。
二、数字技术：不同应用场景及典型企业
由于各大企业的投入，数字农业的基础设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特别是通讯的技术。我们2020年上半年做了一个调研，发现99％的村庄实现4G覆盖、23%建有电商服务站、35%实现快递进村、37%建有一站式服务平台。在信息通讯技术的大力发展情况下，物流和电商也得到了迅猛发展，乡村物流平台大概已经达到30000+ 快递点、63000+ 公共服务站、覆盖98%乡镇、300亿+ 快递数量、50% 直达到村等。那么，电商什么能快速发展？理由是它满足了所有人的需求。但也并不是所有的数据技术、价值链形成都能够顺利地发展，下面我会用一系列案例来说明。刚才提到电商发展非常迅猛，我特别关注这个新业态发展以后，农民能不能得到好处？我做了一项苹果的研究：发现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时间、同一等级，如果是电商的话，农民的可以卖两钱，线下卖给售批发商1.28元，价格相差8毛。当然在线上销售的物流成本也高，0.66元/公斤。我们知道农民线下一公斤苹果卖一块多钱，它的利润也就几分钱，但如果能在线上销售农产品，肯定能够增加其收入，这是毫无疑问的。并且事实也证明电商能够促进农民增收，并且高价值和优质的农产品收益更多。但我更想说的是农民在平台上享受的利益还是有限的，利用电商进行卖农产品的农民非常少。2022年初，CCAP在8个省分层随机抽样的查数据，发现只有0.7%农民有在网上销售农产品，占农产品总销售量不到0.3%；广大农民卖给批发商、电商主体和其供应商的价格没有区别。国家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也指出，农产品网络零售额占农产品总交易额比例从2018年的9.8%提高到2025年的15%。这15%里面农民能达到1%吗？在这样的大框架下，国家投入这么多的钱，用数字技术促进农业农村发展，促进农民增收，到最后可能农民得到的利益并不多，而企业得到了很多。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实施‘数商兴农’工程”，但我认为要真正实现“兴农”(农业和农民)，还任重道远，需要政府以及在座的企业在发展的同时帮助农民增收。
三、社区电商：生鲜农产品平台
我去年也跟踪了社区电商，其从上到下的流程可以分为产地农产品+加工、包装→中心仓：仓储、加工、包装、配送→网格仓:终点快速送货→社区小店：客户。但这种发展的同时我也有点担忧，比如说一件农产品农民卖一块钱，到住村供应商加工包装后就变成1.4元，增加了40％，但如果这4毛钱可以给农民来做，其收入是不是就会显著得到提升？所以，我觉得我们有些政策，有些努力可以帮助农民，即使平台电商也可以发展的更好。
我也组织过有关部门去考察国内的其他案例，比如农业物联网工程试验，应用领域在大田种植、设施园艺、畜禽养殖、水产养殖等。因为不方便把所有案例都展开来讲，但我想表达的是农业物联网技术可以提高监测效率、提升管理决策。其也面临挑战，面临的挑战就是投入大，效益低、维护成本大。要想把这些技术从产业园走到田里面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四、应用场景案例
我也受农业农村部的委托对苏州农业区进行考察，发现有一个技术别好。我们知道补苗以前都是找年迈的妇女，小心地把里面的每个孔补进去，然而这个AI技术能精准地进行补苗，大量节省了劳动力，提高了效益。但同时也带来一个问题，即农民就业困难，收入显著下降。另外一个在山东推广的项目：设施农业物联网（潍坊安丘红芽姜大棚）。在环境监测：空气温度、湿度传感器；土壤氮磷钾含量、ph值、ec值、温湿度摄像头。环境控制：精准放风控制系统、卷帘控制器、精准水肥一体、智能补光灯。操作界面：手机APP遥控+环境和设备远程监控+按设定自动控制。操作系统：传感器采集数据+“好把式”环境和作物生长模型；后台数据分析预警等都能做到很好的调控，但缺点是成本高(70万)，效益还有待进一步评估，只有少数素质高的农民在项目支持下采用。
五、区块链技术在农产品溯源中的应用和潜在作用我去了中国第一个区块链村：安徽砀山县酥梨基地，也到了山东潍坊玉泉洼韭菜区块链溯源、苏州吴江松陵朱毛根水产专业合作社等地，他们用区块链解决农产品质量安全及管理溯源系统，但其实是非常难的，我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成功的案例。因为带来的实际问题有：如何确保上链时信息可靠？如何使农产品生物学特征与区块链技术结合，确保消费者买到的产品是溯源产品？区块链溯源技术相对于传统溯源技术的成本与价格？还需要深一步进入研究。
六、潍坊的实证研究：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应用与需求前面我用各种各样的案例来给大家说明，有些技术能够解决数字问题得到推广，有些技术很难解决，但案例并不能代表国内现实当中的一个情况。所以，我去年又在山东潍坊做了一个研究，为什么到潍坊？因为总书记说过：全国农业看山东，山东农业看潍坊。潍坊是做产业化的现代农业，带动千家万户的产化农业。出乎我意料的，我以为无人机只是在粮食上使用，没想到在大葱大姜田上应用的更多。因为现在农民不喜欢暴露在农药的环境下，同时也避免了中毒现象。所以在两三年内无人机推广地非常快，原因是它满足了农民的需求，解除了实际问题。在制度创新上，小农户联合购买无人机植保社会化服务。2022年夏天，我们进入过潍坊番茄和黄瓜大棚，看从第一天生产到最后一天收获，到底哪些环节用上了数字化设备？发现有智能传感器、智能放风机、智能水土一体机、智能打药机、智能卷帘机等，其中智能传感器在大棚的占用比例为22.8％。2023年5月份，我们再去看的时候，数字化设备使用的比例还在不断地增长。但为什么不同设备的增长速度有相当大的差异呢？以智能放风机为例，它的成本在5000～8000元/台（长度和材料），用途是系统自动调整大棚温度，优势在于每天半小时，方便使用，节约劳动力，方便日常工作与生活。在提高产量上有很大的潜力，并且温湿度控制的相当好，但在技术方面还是有提高的空间。例2：水肥一体机 (3.5%），成本在10000元/套，用途：将水溶肥与水按比例搅拌，加压，打入滴灌中。需求场景：坐果后，每 5-7 天就要浇水+肥，水肥一体化可以替代该部分人工成本。弊端：价格贵，收益大于成本。
七、潍坊寿光数字化的村头市场
我们在潍坊也跟踪整个市场的流通过程，让我非常震惊的是潍坊寿光数字化的村头市场。有些农户一个季节要卖几十次的番茄、黄瓜，每次卖的时候数量庞大，因此手头记账便成了一个很大的工作量，并且还容易出现纠纷现象。而其中“云上合作社”这个app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的核心工作是信息管理、电子账本，并且能够实时采集蔬菜品种、数量价格、出货流向、回款状态，进行交易管理：账目、支付、订单管理、分拣录入等。大大减少了劳动力、减少了信息不对称等等。通过研究发现交易系统的交易卡和App降低交易成本:80%的农户因为记账和核对方便而选择使用。更为重要的是，有了这个app以后，金融部门也可以针对不同群体进行贷款。最后我们也跟踪到数字化的寿光农产品物流园，物流园电子结算中心使所有品种都实现电子化交易，实现了物流、资金流、信息流全面一体化的信息管理。
八、主要结论
最后，结合我在全国调查1万多农户得出结论：年龄越大、教育越低、农户耕地面积越少的农户使用网络的频率都很低。因此，要让广大的农民得到好处，数据鸿沟是一个大问题。所以，培训等能力建设非常重要，什么样的方式培训我们广大农民也更为重要。如果能够有适当的投入，把他们的能力提高起来，就能够带动更多的农民。在农业食品供应链发展中，数字技术具有潜在的重要作用，但同时也面临六大挑战：需求导向、顶层设计、技术创新、成本收益、数字鸿沟、农民受益。怎么发展？我认为涵盖必要和充分条件。必要条件：要有完善的信息通讯等基础设施。充分条件：要满足应用主体实际需求或解决实际问题，要起到节本增效或收益大于成本的效果，要有较成熟的数字技术做支撑，要有较高数字素养的应用者。在政策上，需要在如下领域作出更多努力：满足供应链各主体需求，更加包容的发展，加强能力的建设，更多的技术创新。需要构建创新体系，建立与数字助力农食价值链提升相适应的制度、技术、政策和投资等创新体系。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到此结束！
本文摘录自大农业经营年会现场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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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来源：大农业经营年会 辅音观点 文章编辑：一米优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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